Blameonme

【Jason中心】Trespassing.

亲情向，Jason Todd& Damian Wayne& Jonathan Kent←我就是想看桶带孩子

Summary：任何一个通常意义上可靠的家长都不会带着两个未成年男孩擅闯蝙蝠洞，但杰森·陶德会。

Notes：好像并不重要的兽人AU，狐狸桶桶&蛇蛇米&小金毛乔。非常fluffy非常无趣的内容，真的。

***

杰森·陶德在反省了。真的。

 

他开始怀疑自己穿着皮衣跨着机车出现在私立小学门口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引人注目（他都没戴头罩，也没绑枪带！），以至于他能感受到周围持续不断的注视落在他身上。他试图抿紧嘴角作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他的表演也很成功，如果他黑发间火红的狐耳不是在一颤一颤地抖动的话。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希望学校下课铃能及时出现让他摆脱这个尴尬的局面。屏幕亮起来时他又看到了他跟布鲁斯几天前的通话记录，郁闷地想起蝙蝠侠把两个小孩丢给他的说辞，布鲁斯沉稳温和的语气听起来那么有说服力，杰森简直要相信他那一套“我们要执行星际任务，时间可能是几个月，我需要一个温柔、耐心，擅长跟孩子打交道的人来照顾达米安”的鬼扯了，他说得好像蝙蝠家已经没有其他人——不，说得好像那个恶魔崽子还需要人照顾似的。

 

而且，温柔、耐心、擅长跟孩子打交道？他还以为每个人都该明白他是这一连串修饰词的反义词，完完全全。

 

但是布鲁斯特意在嘴巴里咬重了“需要”那个词的读音，狡猾地用了一个他根本无法拒绝的说法。

 

“我不——”杰森试图虚弱地抗议。

 

“杰。”布鲁斯打断了他的话——老天啊他的语气真是想要多柔和就有多柔和，他妈的他们本来可以为此少打几次架——“拜托。”

 

……

 

 

这就是为什么他现在站在这里，站在一群一看就遵纪守法善良淳朴的哥谭市民之间，等待孩子们像小鸟一样随着下课铃飞出来。

 

然后，终于有一个年轻的棕发姑娘向他靠近了。终于——是因为杰森已经注意她很久了，她在不远处来回转了好几圈，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如果不是她的伪装和跟踪技术实在太拙劣的话，杰森会怀疑是哪个他的死对头盯上了他。

 

鹿耳朵的姑娘抬起头看着他，脸上带着可爱的羞怯神情：“抱歉打扰你，不过你看上去很年轻……你是来接弟弟妹妹的吗？”

 

哇。

 

杰森的大脑短路了一下。

 

当然，不管他——或者其他人——承不承认，他们都是他的家人，杰森已经在学着不做声地接受这一点了。

 

不过，不过“弟弟”这个过于亲昵可爱、带着许多对家庭的想象的词语套在恶魔崽子头上听起来还是有点滑稽。

 

看着杰森像是陷入沉思一样半天不说话，于是女孩又鼓起勇气开口了：“我可不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和电——”

 

现在就算杰森再迟钝，他也明白对方是在搭讪他了。猛烈的红晕冲到他脸颊和耳尖上。

 

“儿子。”杰森脱口而出，“我是来接我儿子的。”

 

“什么？”女孩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杰森，好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嗯，是的……呃，我叫迪克……”杰森开始一本正经地瞎扯，暗暗希望对方不要注意到他紧张地在身后晃来晃去的尾巴，“我来接我的两个孩子。”

 

 

对不起。你真的很可爱。杰森在心里默默地道歉。但是他不应该跟任何一个普通人牵扯上关系，没人活该被拖进他一团糟的生活，他已经学到教训了。

 

“……好吧。”女孩失望地说道，“打扰你了。”

 

谢天谢地，这时下课铃终于响了，孩子们涌了出来。活泼可爱的男孩和女孩们，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扑进父母的怀里，叽叽喳喳地开始说话。

 

杰森眨了眨眼睛。这幅景象对他来说有点……陌生。他的父母还有能力负担起学费的那两年里，从来没人想起要来接他放学，更多时候甚至他不得不去巷口把喝醉或者磕嗨了的人给接回家。他的书包里大多数时间塞满的也不是书本，而是用来防身的小刀。

 

他很清楚自己从小就足够独立。他不需要这个。家庭只会带来更多重力。

 

虽然很难想象，不过他确信达米安的童年也不会有人会在接他放学之后给他一个拥抱——他在刺客联盟上的究竟是什么学校这件事本身就很可疑。说服自己不需要是一件事，给孩子他们应得到的照顾则是另一件。

 

他的意思是说——

 

呃，如果，如果达米安坚持的话，他不介意等会抱他一下，就一下。

 

 

但是看到达米安冷着脸从学校里慢吞吞地走出来的时候，杰森就对自己愚蠢地张开胳膊的举动后悔了。他会抱他才怪。没准还会把这件事当做家庭聚会上的八卦狠狠嘲笑他一顿。

 

达米安四处张望一下，迅速在人群中找到了杰森，蓝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打量着他，扬了扬眉毛，好像不明白杰森做出那个手势是哪种语言里挑衅的意思。

 

好在他身旁的乔真的很配合。外星混血小孩的视力更加敏锐，水汪汪的蓝眼瞬间变得闪闪发亮，他跑了起来，一头扑进杰森怀里，灿金色的尾巴拼命摇晃，达米安都来不及抓住他。

 

“杰森——”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仰起头看着他，“好久不见！”

 

——老天。

 

杰森的大脑又卡壳了。

 

 

原来世界上除了话唠多事恨不得一把掐死的、太过早熟心理年龄远超生理年龄的、傲慢毒舌不讨人喜欢的家伙之外还有别的类型的男孩。

 

布鲁斯·韦恩养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达米安看上去也愣住了，他连忙跟上同伴的脚步跑到杰森旁边，试图拎着帽子把黑发男孩从杰森怀里拽出来。“你在干什么？！”

 

“没干嘛啊。”乔茫然地转过头回答道，毛茸茸的黑发和里面冒出的耳朵蹭过杰森的脖颈，有点痒，杰森忍不住笑了一下，揉了揉乔手感很好的脑袋。

 

“那你抱他干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你跟陶德有这么熟。”达米安的目光在乔和杰森之间打转，不知道到底该吃谁的醋。拜托，这是他的朋友，是他的兄弟（他绝对不会叫兄长或者哥哥，想都别想）！

 

“什么？”乔想了一会才明白达米安在纠结什么，“这不是很正常吗？”

 

“是啊。”杰森非常配合地顺口接道，“所以你想不想也抱一下？”他冲达米安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

 

达米安像吞了只苍蝇似的猛地闭紧了嘴巴，脸上的表情霓虹灯一样变换不定。

 

最终他推了一把杰森，语气生硬地叫道：“不想！快点走，难道你们不觉得其他人都在看我们吗？”

 

杰森跨上机车，喃喃道：“我也想知道他们为什么看我。”

 

达米安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下次你把头罩戴上。”

 

杰森翻了个白眼：“哇，天才的主意。这样你就可以在警局跟被热心群众举报的暴徒红头罩见面了。”

 

“对了，你们今晚想吃什么？”

 

 

 

***

“我没想到你做饭也这么厉害！”

 

乔放下刀和叉，眼睛亮闪闪地赞美。

 

“啧，还过得去。”达米安撇过头说。

 

“我懂的，”乔用胳膊肘戳了戳达米安，“他的意思是他很喜欢但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达米安叫道：“我才没有！”

 

杰森咧开嘴角：“然后吃得干干净净，哈？”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他有一天会带着两个小孩逛超市。他俩一个兴致勃勃提出对晚餐的建议，另一个则默不作声地把想吃的东西都塞进杰森推着的购物车里。因为两个黑发的男孩都显而易见地遗传了父母的优良基因，他们凭着两张讨人喜欢的脸扫荡了整个试吃区。杰森跟在他俩身后，感觉好像他真的是个可靠的家长一样。

 

 

“我是为了今晚的活动补充体力。”达米安强调。

 

乔立刻转过头看着他。杰森坐直了身体。

 

“什么活动？”

 

 

 

***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任何一个通常意义上可靠的家长都绝不会带着两个未成年男孩擅闯蝙蝠洞。

 

但杰森·陶德会。

 

 

而且他现在已经在后悔了。

 

“你想都别想，陶德。”达米安抓着他的手腕，“我们都已经到这儿了，而且转头回去的话你也拿不到那两本初版书。”

 

“你可以不用提醒我，谢谢。”一想到他为了刚好能够填充他收藏系列的两本书脑子一热答应达米安带他俩闯进蝙蝠洞，杰森就觉得自己更蠢了，达米安是不是早就计划好要算计他呢？

 

乔紧紧握着他另一只手，兴致勃勃地四处张望。如果乔手里再拿一只气球或者棉花糖，他们就绝对像是在逛游乐园了。虽然没有游乐园会像太空堡垒一样防卫森严，但也很少会有小孩像他现在带的两个一样与众不同。

 

破解蝙蝠洞的电子程序大概只费了他几秒钟——正常水平，看来布鲁斯或者提姆这几天没有更新程序——他熟练的动作看得达米安禁不住扬起了眉毛，狐疑地盯着他。杰森转过头警告两个男孩：“小声点，虽然里面没人，但我可不希望触动安保机关。”

 

“德雷克呢？”达米安问。

 

“我找了个借口把他支走了。”杰森不太愧疚地回答。

 

“干得好。”达米安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蝙蝠洞。

 

好地方。

 

绝对足够满足每一个青春期男孩对拯救世界的幻想。而杰森像个幸运的混蛋在这里度过了好几年时光。虽然它的开头和结尾都称不上愉快，但这并不能改变杰森对它的感觉。

 

站在蝙蝠洞的入口，对面巨幕显示屏闪烁着幽蓝色的荧光，暗红和白色的符号交错在显像管上闪烁。远处世界上最奢华的秘密停车场陈列着几十辆漆黑崭新的蝙蝠车，即使是在最安静的时候也像沉睡的巨兽一样危险。就算杰森已经看过无数次，这只是让他每次发呆的时间从五分钟缩短到了两秒。

 

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两个小孩自顾自地走远了。达米安得意洋洋地跟乔介绍，语气就像男孩向朋友炫耀刚拿到手的变形金刚玩具，覆盖着暗绿色鳞片的蛇尾在身后甩来甩去（原来达米安还有细细的尾巴，他第一次发现）。乔兴奋地拼命点着头。

 

“那些是父亲的收藏。”达米安伸出手指比划道。

 

杰森一把拎起了他们俩的衣领，把两个男孩放到身后：“你们就不能让我像好好把你们带过来一样带回去吗？”

 

达米安还没来得及抱怨，乔抢先一步问道：“我可以看看那个吗？”

 

杰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透明的、淡蓝色的玻璃罩，鲜艳的红绿色制服因为保存完好甚至都没怎么褪色。没有人会去触碰它。它装在罐子里就像是装进时间胶囊，里面储存着一个男孩的记忆。

 

实际上杰森不会特意去关注它，就算之后他又无数次进入蝙蝠洞。那是叫杰森·陶德的孩子曾经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但那是曾经。不管其他人他妈的对他抱有什么期待或者别的东西，现在活着爬出坟墓的是杰森，或者又名红头罩。不过话说回来——

 

真的没人会去碰它吗？

 

杰森狐疑地盯着那件旧制服，脑子里飞快地开始思考上一次看到它时它究竟朝着哪个方向，黄色的小披风是垂在肩膀前还是背后。

 

布鲁斯的收藏品真的只是那种摆在架子上仅供参观的装饰品，而不是说他时不时会拿出来把玩对吧？

 

他脑补了一下布鲁斯对着制服研究披风究竟是放在前面还是后面好看的画面，忍不住笑出了声。

 

乔好奇地看着他。

 

杰森把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迅速收起笑意，他敲了敲玻璃罩：“这是我以前的制服，是不是很酷？”

 

“酷。”达米安立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发出一声不屑的鼻音。杰森当他是在对迪克·格雷森的审美表达嘲讽忽略掉了。

 

“超酷！”超人家的小朋友每次都配合得让杰森想捏捏他那张热情洋溢的脸，如果不是他接着说了下一句话的话，“我想看你穿！”

 

……

 

……？

 

这小子他妈的在说啥呢？

 

达米安充满嘲弄的笑容立刻在脸上扩大了，他语气平静地重复道：“我也想看你穿。”

 

杰森望着乔亮闪闪的蓝眼，虚弱地挣扎道：“如果我们把它取出来肯定会触动警报的。”

 

达米安接道：“没关系，储物间里有所有制服的复制版。”

 

“……”杰森猛地闭紧嘴巴。你知道，如果一个狡猾的大人不想干什么事情，他们总会找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比如说在超市采购只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并指责你是挑食一样。但当这个方法不起作用时，他只能采取另一种更粗暴直接的。

 

“不。”杰森坚定地拒绝了，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你想都别想。现在赶紧干了正事我们就走。”

 

正事。

 

达米安和乔的视线都自然而然转了过去，望向同一个方向。乔有点紧张地吞咽一声：“那个，我们真的要这么干吗？”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都已经跑到这里了，难道要空着手回去？”

 

乔小声反驳道：“毕竟这算是偷东西吧……”他转过头看了看两个接受的教育跟他截然不同的人，无望地企图从杰森和达米安脸上寻找哪怕一丁点愧疚的表情，然后失败了。

 

达米安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什么叫偷，我这是拿。”

 

杰森耳朵尖晃了晃，眼神飘忽了一下：“呃，我平时也经常从蝙蝠洞顺东西……”

 

乔：“……”

 

“不用担心。”杰森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被他盯上的蝙蝠车旁边，把衣袖卷起折到胳膊肘上方，“我们只是开出去玩一晚上，还会还回来的。”

 

撬蝙蝠车。

 

在达米安要求杰森带他俩出去夜巡无果之后，他退而求其次提出了替补方案。坐蝙蝠车是一个不错的方法，至少他不会把两个小孩随便哪一个弄丢。蝙蝠车本身的武器和防御系统也足够应付大部分麻烦了。

 

不管怎么说，这至少证明他的人生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不是个循环，对吧？你知道，从目标的级别上来说他进步了……

 

 

“哇！”乔兴奋地摸了摸蝙蝠车流线型的内壁，暗色的金属在灯光下折射出熠熠光辉，“这真的太棒了！它也会飞吗？”

 

“也。”达米安重复了一句，然后皱起眉，“切。讨厌的外星人。”

 

杰森快速地检查一遍安全系统：“有礼貌点，恶魔崽子。”何止是外星人，有超能力的家伙都很讨厌。

 

“好，”他拍了拍方向盘，“我们出发吧！”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绝对是时不时会在他噩梦里出现的场景，如果有机会的话杰森一定要对那些罪犯说，他特别能理解他们撞上蝙蝠侠的心情，真的。

 

他们还没把车开出蝙蝠洞就猛地停了下来，因为急刹车轮胎在地上刮出一道尖响。

 

“我操。”杰森说。

 

达米安立刻抓住机会反击：“有礼貌点，陶德。”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冷汗悄无声息地顺着他脸颊滑了下去。

 

乔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从天而降站在蝙蝠洞出口的蝙蝠侠。

 

“等等，为啥——”

 

杰森看了第二眼才确定那只是投影而不是布鲁斯·韦恩本人。想想吧，如果你有一个能随时随地监视你，对你所有想法了如指掌的家长你也会想离家出走的。

 

“杰森。”

 

蝙蝠侠大半张脸都掩藏在阴影里，表情很平静，语气也很平静。杰森艰难地吞咽一声。

 

“我让你带他俩可不是让你教他们怎么非法入侵的。”

 

杰森想把脸埋进掌心里，最好的是地面能突然出现一道裂缝把他吞进去，总之只要能让他消失在世界上。

 

他就知道他不应该贪图那两本书，他早该知道。

 

他的另一个念头是蝙蝠侠究竟是怎么发现他们的？难道是提米意识到不对劲了？下次得找个借口揍他一顿。

 

 

 

***

杰森推开安全屋的门，脱下外套随手丢在一边。两个小孩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跟在他身后。

 

“别告诉我明天我还要早起送你们上学……”杰森揉了揉被风吹乱的黑发，喃喃道。他现在只想找张床好好睡上一觉。

 

“傻逼陶德。”达米安也玩累了，“明天是星期六。”

 

 

结果最后蝙蝠侠竟然主动退了一步，警告他们没有下次，然后就放他们出去了。杰森怀疑他注意到布鲁斯嘴角的微微上扬是不是脑子进水的幻觉。

 

收回前言，其实布鲁斯这样的家长……也还不错。

 

 

“好吧，那么晚安，赶紧睡吧。”杰森把两个洗干净的男孩扔到床上，警告道：“别让我发现你们在偷偷捣乱。”他走到卧室门口，准备关灯。

 

乔突然叫住了他，眨了眨眼：“呃，那个，你们家有没有……”他后半截话说得有点犹豫。

 

“什么？”杰森问，他尽力用自己最温和的语气鼓励道，“没关系，你想要什么都行。”

 

“……晚安吻？”

 

“……”

 

达米安震惊地看着乔，抢在杰森之前大声发表意见：“幼稚！”

 

于是杰森反倒从怔愣状态冷静下来，他伸手抓住两个小孩，低下头迅速一边一个，速度快得达米安都来不及抗议，“好了，晚安。”

 

乔弯起蓝眼睛笑着说：“晚安！”达米安红着脸有点不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晚安”。

 

 

然后他是被推醒的。达米安条件反射睁大眼睛进入戒备状态的下一秒就意识到他现在不是在蝙蝠洞或者刺客联盟，他眼皮很沉，迷迷糊糊地抱怨道：“乔纳森·肯特你干什么？”

 

乔抓住达米安的肩膀，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嘘——你听，杰森他是不是……”

 

达米安猛地闭上嘴巴，竖起耳朵认真地听了听墙那边的动静。深夜的哥谭足够安静，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借着黑暗清晰地蔓延。但如果不是乔指出了这一点他肯定会错过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氪星人一样拥有超级听力——那是一种极其低微模糊的响声，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呼吸声的节奏。就好像、就好像——

 

“——在哭？”

 

达米安为自己得出的结论发愣了足足五秒。

 

也许他应该录下来以后用来狠狠嘲笑陶德，也许他不应该管他的闲事，哪个超级英雄还没点秘密呢，就像每个人床底下都藏着一罐被挖空的花生酱。

 

但是身体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坐起来翻下了床，达米安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问另一个人的意见：“去看看？”

 

乔的答案显而易见。

 

男孩们小心翼翼地溜到杰森的卧室门边，悄无声息地推开一道门缝，两个毛茸茸的脑袋凑过去从缝隙里向内张望。

 

杰森好好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如果确实如此的话，达米安得说他的睡眠质量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样。杰森甚至都没脱掉他的紧身衣，身体无意识地发抖。

 

“我们……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乔小声问道。

 

“做什么？”达米安拧着眉毛问。

 

“我不知道……”乔费力地想了想，设身处地地思考如果是克拉克和露易丝现在会怎么办，“……抱抱他？”

 

“陶德跟你可不一样，不是每只毛绒绒的小东西都喜欢抱抱。”达米安啧了一声。

 

毛绒绒的小金毛愣了一下，抗议道：“拥抱很正常，我觉得你这是对哺乳动物的偏见……你看杰森明明抱着尾巴，大家都需要这个。再说你也喜欢睡觉时把自己盘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

 

达米安猛地转过头，眼睛亮得像两只被点燃的爆竹：“我才没有——唔唔！”

 

乔吓得耳朵尖都炸了起来，连忙捂住他的嘴巴：“你小声点！杰会被你吵醒的！”

 

“如果他会被吵醒的话，他早就醒了。”达米安把乔的手拍开。事实上杰森眼睛闭得紧紧的，或许是太紧了，漆黑的睫毛用力地贴在眼皮下，汗水在额前聚成一小团。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达米安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你还真是不会照顾人。”乔也压低声音抱怨道。

 

“别废话了，你说怎么办？”达米安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用余光瞥了一眼杰森。他确实紧紧抱着自己的尾巴，火红色的、柔软蓬松的狐狸尾巴像是一团明亮而炽热的火焰，在尾根奶白色的绒毛处变成燃烧后的余烬，而杰森正无意识地把自己尽力藏在绒毛之间。那看起来很温暖、很舒适，但杰森拧紧了眉毛，苍白的双唇和细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像是行将溺毙的人正在拼命攫取氧气，仿佛他淹没在冰冷的池水中，仿佛他正在死去。

 

乔眨了眨亮闪闪的蓝眼睛。

 

 

噩梦。

 

相信他。没人比他更熟悉这个。没人会拥有比这更加真实、更加清晰的噩梦。因为，显而易见，不是每个人都像个幸运的混蛋一样拥有从自己的棺材里爬出来，在停止呼吸后又死而复生的经历。

 

他熟悉这个。习以为常。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知道自己应该无所畏惧。知道如果他不抽身离去的话，同一个噩梦永远都不会终结。

 

……但他还是好冷。

 

好冷，又好黑。

 

他拼命地鼓动着胸腔汲取地下的氧气，湿漉漉的空气带着土腥味和草木味翻卷着灌进他的鼻腔和喉咙，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起嗡鸣，但他一直在失温，失温，就像从悬崖边永无止境地跌落。杰森望着黑暗的迷雾，在下坠和溺水的错觉中以为自己会彻底死去。

 

 

但他没有跌入地面粉身碎骨。相反，他落地了，躺在一团毛茸茸的、温暖的地毯上，它蜷曲起来拥抱住他。杰森有一会几乎不舍得睁开眼睛。

 

一只手推了推他。杰森慢慢地、慢慢地掀开眼皮，发现自己躺在韦恩庄园的客厅里，身旁熊熊燃烧的壁炉里木头安静地燃烧。两个黑发蓝眼的男孩一左一右围在他身边。更年轻活泼的那个抓着一把吉他，脸上绽开一个露出洁白牙齿的灿烂笑容，他看起来像是没有光环和翅膀的、壁画上的小天使：“杰！我们来唱歌吧！”旁边更严肃的那个还是板着脸，橙黄色的火光在他漂亮的蓝眼珠中像水波一样颤动，那看起来不是错觉——恶魔崽子微笑着。

 

杰森抓了抓头发，从地毯上翻身坐了起来，看着两个男孩就好像第一次见到他们似的。毕竟，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噩梦会以这个做结尾。有那么一小会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韦恩庄园的地板上睡着了。

 

而他们都期待地望着他。

 

杰森接过吉他，手指拨了拨琴弦，一串熟悉的乐音流了出来。

 

“好吧。我好久没用过这个了。”他清了清嗓子。乔和达米安凑了过来，男孩们活力四射的、炽热的体温覆盖在他的皮肤上，好像冬眠的小动物在窝里蜷缩成一团。他现在究竟是还在做梦呢，还是他们真的正紧紧拥抱着他？

 

“When I dream of dying—”

 

壁炉。

 

每个历史古老而沉重的庄园里都会有这个东西。它是你在冬夜里唯一能抓住的温暖的、安全的地方。跟那些需要你的、爱你的人依偎在一起的地方。

 

就像家。

 

“I never feel so loved—”

 

 

卡文卡得厉害想随便写两行调剂品换换脑子不小心写完了

虽然但是，没手感写出来的东西好糟糕，好有删光黑历史的冲动QAQ